我们活得很累,不是因为生活太难,而是总被别人一个眼神搞得心神不宁。白岩松说的这话,我听了直拍大腿,太准了。
我有个朋友叫小夏,特别容易想多。有次公司团建,一群人坐一块儿聊天,一个同事随口说了句,“现在年轻人好像都不会做饭”。她当场脸就红了,拉着我胳膊悄悄问:“他是不是在说我?上次我不是跟他说过我煮面都能糊锅吗。”
那天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。一会儿担心人家觉得她生活不能自理,一会儿又琢磨要不要解释两句。玩游戏的时候坐在角落发呆,笑都笑得勉强。其实根本没人注意她,也没人针对她。
第二天上班,那个同事还给她带了一袋饼干,笑着说:“昨天聊到做饭,想起来你说爱吃甜的,这个是我自己烤的。” 小夏听完愣住了。原来人家压根没往那方面想,反而是她自己把当真了,整晚睡不好觉,越想越难过。
这事儿后来让我想起一个词——情绪按钮。有人心里装了个开关,自己按得稳稳的。可有些人呢,把开关递给别人,别人随便,就能把你点着。
网上有个做木工的手作博主,刚开始发视频时,有人评论“做得真好看”,他能乐一整天,连熬到凌晨都不觉得累。后来有个人留言说“这也叫手艺?还好意思发出来”,他就崩了。盯着那条评论看了几个小时,饭都不想吃,工具也不碰了,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干这个。
他停更了二十多天。后来在新视频里说,那阵子天天失眠,脑子里全是那些难听的话。直到朋友拉他去参加一个手作市集,看到有人做的东西歪歪扭扭,但照样笑着跟人分享。那一刻他才醒过来:原来我已经把自己的情绪交给陌生人了。
我自己也有类似经历。去年我在城中村租了个小房子,隔壁住个大叔,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开始唱歌,跑调跑到天际。最开始我真的气炸了,砸墙都不解恨。有天实在受不了,冲出去要理论,结果看见他在阳台上给一只瘸腿的猫喂食,嘴里哼着歌,神情特别平静。
我突然就不生气了。回来坐在沙发上想,他唱歌是他的事,我睡不着是我的反应。我可以戴耳塞,可以换耳机听白噪音,甚至可以搬走。但我没必要因为他影响自己的心情。
美国那个物理学家蒙洛迪诺也遇到过这种事。他在酒店半夜想喝啤酒,打电话要客房服务,前台说要等半小时。他当时火冒三丈,觉得几瓶酒而已,至于拖这么久?
走到电梯口准备下楼投诉,看见一个员工正扶着栏杆慢慢推餐车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经理后来告诉他,那是特意安排的工作,让这位残疾员工能有份收入。他瞬间就安静了。回到房间乖乖等啤酒,还写了一封感谢信。
事情没变。啤酒还是等了半小时。但他看事情的角度变了。
我朋友去年去云南玩也碰上糟心事。本来计划从大理坐高铁去昆明赶飞机,结果暴雨,高铁晚点三个多小时。到站时飞机早就飞了。改签只能等到第二天,附近酒店全满,她只能在机场过夜。保安还不让躺着休息太久。
换成我可能早就骂街了。但她没。她在候机厅认识了四个同样误机的人,五个人凑钱买了泡面和薯片,坐在地上聊天。从洱海的日出聊到丽江的酒吧,聊到凌晨三点都没困意。
后来她跟我说,那一晚反而成了整个旅行最开心的记忆。“反正已经这样了,再生气航班也不会回来。不如好好活着当下。”她说这话时眼睛发亮。
但我们大多数人,还是像小夏那样,习惯性地把情绪控制权交出去。别人一句无心的话,我们当成判决书。别人一个表情,我们脑补八百字剧情。
心理学,大部分坏情绪都是被动来的。你不拦它,它就一直带着你转圈。
我试过几种办法。一个是心里建个防火墙。办公室总有同事抱怨老板变态、任务太多。一开始我也跟着烦,后来我就在心里默念:“这是他的情绪,不是我的。”
真的有用。就像下雨天别人淋湿了,我不必非得陪他一起感冒。
还有一个方法叫认知杀毒。有人骂你“做事慢”,未必是你真慢,可能是他自己急躁。有人否定你,不一定你不行,可能他就是见不得你好。
看穿这一点,话就伤不到你了。
实在躲不开的话,就物理隔离。网上评论难听,划走就行。生活中总有负能量爆棚的人,少接触就是了。这不是逃避,是保护自己。
卢熠翎写过一本书,里面讲,越是内心不稳定的人,越容易被外界牵着走。但我们可以选择不接招。
我现在遇到让我生气的事,先深呼吸三次,然后问自己:“这事五年后还重要吗?”“我为啥要为别人的浪费今天的快乐?”
我发现,当我不再轻易把情绪按钮交给别人,日子真的轻松多了。
我认为,情绪自由才是最大的自由。你可以改变不了天气,但你能决定打不打伞。你可以控制不了别人说什么,但你能决定听不听进去。
那天我在地铁站看到一个女孩蹲在地上哭,旁边人来人往没人停下。我想过去问问,又怕冒犯。最后我只是站在不远处默默陪着。几分钟后她站起来擦掉眼泪,对我笑了笑。
那一刻我觉得,我们都一样。都在学着不让别人的风雨,淋湿自己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