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2年10月,美军六万多人扑向五圣山南麓的597.9和537.7高地,志愿军十五军四十五师等部队迎面硬接。这片地才3.7平方公里,美军摆上三百多门炮、四十多架飞机,四十三天打下来,炮弹和炸弹合计把山头削矮两米,石头都成了粉末。可阵地还是守在志愿军手里,敌人被消灭了两万五千多。阵地被反复争夺了五十九次,最后没丢。坑道战成了这仗的关键招数。
范弗里特,第八军司令,开局就信心满满,盘算着五天搞定。结果一头扎进山地阵地战,脸肿了。白天,美军持续炮轰,志愿军在地道里避火,晚上再钻出来反攻。美军找不到固定的喷火位置,被迫昼夜应付。
坑道不是临时挖的。志愿军早在1952年3月占领五圣山,就调来两个师,三个月挖了九千米坑道,四通八达,里面分休息区、战斗位,还有排水口和通风孔。入口藏在山脊后面、敌人视线盲区。美军要用喷火器,得先摸到入口,可坡度大、岩石多,喷火兵还得背上二十公斤装备,行动慢成活靶子。
美军在二战太平洋战场用喷火器的经验不少。硫磺岛、塞班岛、冲绳岛,他们一旦占住地道口,就用M2喷火器或者喷火坦克,直接往里喷高温火焰和燃油,烤得对方窒息。硫磺岛21平方公里,日军两万多人挖了单层地道,入口暴露,喷火一打就能连锁烧死一大片,对美军推进很有用。
可上甘岭不是硫磺岛。志愿军的坑道多层多路径,用岩石加固,就算一条通道炸塌,还有别的路能绕过去。通风孔分散,高温不容易在里面形成致命区域,战士还可以迅速封堵或转移。美军喷火器射程就二三十米,燃油用完只有七秒燃烧,必须贴到入口才行。在这种山地,根本没法复制二战的战法。
美军试过别的办法,投毒气弹、细菌弹,想逼人出来。志愿军有防毒面具,排水系统管用,水渗进来直接排掉。喷火器在这种复合坑道系统面前,只能有限度地骚扰,想像硫磺岛那样彻底清空敌人,几乎不可能。
再加上国际舆论的压力。二战时喷火器被视为对付侵略者的工具,没多少人说三道四。到了抗美援朝,美军在联合国已经因为投毒气、使用细菌武器遭到多国谴责。喷火器的烈焰画面更容易激起反美情绪,高层顾虑政策风险,虽然没正式禁止,也不愿大规模动用。
美军后来改用超重型炸弹,900公斤一颗,成山体震动,坑道依旧没全毁。志愿军补给困难,运输伤亡高,但还是稳住了阵地。美军的火力是猛,但真遇到完备设计的坑道,就变成无用武之地。
这种阵地战和二战太平洋岛屿战最大的不同,就是推进方式。太平洋战场,美军一步步占到入口,再用喷火器清理。上甘岭,美军根本占不稳,志愿军夜里冷不防就侧翼出击,所以喷火器很难产生持续效果。
战役结束后,坑道战术在全志愿军推广,成了削弱美军空中和炮火优势的法宝。1953年7月停战,部队回国,上甘岭成为战略转折的标志战例。美军也算是被教育了一回,地道战比他们想象的难得多,后来在越南战争碰上越共的隧道时,又一次头疼。还是用了喷火器,但规模、效果都不如二战太平洋。
喷火器在1978年美军正式停产,越战之后退役,现在很少见,换成了更精准的武器。不过从历史来看,这种装备在特定地形,比如堡垒或者单层隧道,还是有独特作用。
在上甘岭,美军不是不知道喷火器能烧地道,而是条件硬不允许。地形陡峭、设计复杂、战术灵活,加上国际压力,让志愿军的坑道成了铜墙铁壁。日军的地道更多是一种拖延战术,最后被喷火器一点点消耗掉;志愿军的坑道是生命线,还能主动反击,意义完全不同。这场战役让美军看到,火力优势不等于万能,适应战场才是关键。
范弗里特原本在战前设想的“速战速决”,在炮弹和炸弹的狂轰滥炸之后,被地道防御变成了苦战。志愿军在火力劣势下,用巧妙的防御方式,顶住了强敌,把上甘岭变成了抗美援朝战争的活教材。这是一次用战术智慧摁住绝对火力的硬碰硬。
美军的经验教训很明确,喷火器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神器,面对设计严密、结构复杂、灵活防守的坑道,它就成了摆设。志愿军在上甘岭用鲜血守下阵地,也换来了对火力克制和战场适应的宝贵认识。这仗不仅打赢了,更打出了防御作战的教科书。
